第五章 一起进城
雨后的彩虹虽美，但需经历风雨后才能欣赏到；人性背后的善良，只有敞开了心扉才能看得清。人间温情淡了许多，在你跌倒时，扶你的人真的不多，所以任何时候都要有一颗感恩的心……
送杨兰花走的那天，雨下的很大当天无法回城，晚上刘玉只好住在戴君家，夜里她病倒了。
低矮的房屋里，亮着一盏没有灯，里面的光线显得有些昏暗。刘玉躺在床上，不停地咳嗽着……
戴君抱来一条破棉被，发黄的棉絮露在外面。棉被放在了床上，戴君爬上去把棉被盖在刘玉的身上。“阿姨，您睡会，我去给您烧点茶。”戴君伏在刘玉耳边小声说道。
刘玉微微睁开眼睛，有气无力地说：“君妮，你不要忙了，我睡会就好了。”
“我以前生病，奶奶就让我喝好多热水。”说完，戴君下了床，朝门外的灶房走去、门外的雨一直在下。
刘玉吃力地抬起头，喊叫道：“君妮，你小心点。”
戴君一路小跑进了灶房，低矮的灶房，潮湿而又阴暗。土胚垒砌的灶台上放着一口大锅，灶台后面堆着一些干柴。房顶上不时地滴下一些水珠，水珠落在干柴上、“啪啪！”地响。灶房的门口放着一个水缸，水缸里的水面上飘着几片树叶。戴君从水缸里舀了一瓢水，仰起脚倒进了锅里。盖上锅盖，戴君蹲在了灶台后。
灶台内冒气了黑烟，潮湿的柴火始终没有燃起火焰，戴君趴下身用嘴吹着火焰。浓烟过后，干柴渐渐燃烧了起来，火焰缭绕着锅底。
烧了一会，锅里的水开了，戴君拿起一个大瓷碗、舀了一碗开水。她双手捧着大瓷碗走出灶房，大瓷碗在她手中不停地颤抖着。
“阿姨，俺给您端过来了。”戴君走近房间，就喊叫了起来。
刘玉探起头，看到戴君双手捧着大瓷碗、戴君的脸上沾满了灰尘。“君妮，你慢点，别烫着。”刘玉坐起身，担忧地说道。
戴君把碗递给刘玉，她爬到床上、将小手放在刘玉的额头。“阿姨，您的额头好热——”戴君急促地喊叫了起来。
刘玉喝了一口茶，慢慢说道：“阿姨没事，睡一觉就好了。等雨停了，阿姨就带你走。”
“阿姨，您真的要带我走吗？”戴君圆睁着双眼，看着刘玉。
刘玉放下碗，问道：“君妮，你不想跟阿姨走吗？”
“想！可是俺到城里又不能放羊、拾柴。”戴君眨了眨眼睛，依偎在刘玉身边。
“傻孩子，到了城里不用放羊拾柴，你要去读书。”刘玉**戴君的头，继续说道：“君妮，你想读书吗？”
“想读，俺做梦都想读书。”戴君直起了身子，睁大了眼睛。
刘玉把戴君揽进怀里，缓缓地说：“君妮，只要你愿意读，阿姨会让你读很多很多书。”
戴君点了点头，她的眼里泛起了泪花。
“君妮听话、君妮不哭！”刘玉伸手帮戴君擦拭去眼泪。
第二天，刘玉早早地起了床，收拾好戴君的衣物，俩人就出门了。戴君胳膊上带着孝巾，刘玉牵着戴君的手，俩个人沿着崎岖的山路行走着。
路上，刘玉看到戴君一直不说话，就问道：“君妮，你怎么不说话呀？”
“阿姨，俺害怕——”戴君仰起脸看着刘玉。
刘玉放慢脚步，诧异地问戴君：“害怕啥？”
戴君没有说话，低下头默默地走着。
刘玉停下脚步，继续问道：“君妮，你不要害怕，到了城里，阿姨会好好照顾你的。”
戴君望着刘玉，她的嘴巴动了几下，还是没有说话。
“君妮，阿姨给你唱首歌，你想听吗？”刘玉**戴君的头发，问道。
“想听。”戴君点点头，低声说。
刘玉干咳了一声，开始唱道：编，编，编花篮，编个花篮上南山，南山有块棉花田，朵朵开得像牡丹……
刘玉边唱，边拉着戴君往前走。
山路蜿蜒起伏，戴君的脚步慢了下来。刘玉弯下腰，背起了戴君、沿着山路继续行走着。
太阳爬上了头顶，阳光炙热照射着，刘玉背着戴君走进了县城、俩人的脸上满是汗水。远远地看到县医院办公大楼，刘玉寻思了一会、带着戴君先回了医院。
下午，大街上的人流熙熙攘攘，各种叫卖声此起彼伏。刘玉牵着戴君的小手，穿梭在人流中，戴君东张西望着。
刘玉在一家服装店门前停下了脚步。刘玉对戴君说：“君妮，咱们进去看看，阿姨给你买几件衣服。”
戴君胆怯地后退着，小声说道：“阿姨，俺不要新衣服。”
刘玉蹲下身，擦了擦戴君脸上的汗水、说道：“君妮，你这身衣服已经不能穿了，将来你要在城里上学，阿姨总不能还让你穿成这样子。走，跟阿姨进去。”
戴君双手摆弄着自己的手指头，点了点头。
刘玉带着戴君走进了服装店。服装店内摆满了衣服，卖衣服是一位时髦的中年女人，中年女人鼻梁上架着一副墨镜，不时地朝门口看着。
“妹子想买什么样的衣服？我这里都是刚刚来的广州货，随便看、随便挑。”看到来了客人，中年女人慌忙迎了上来。
“我想给这小妮选俩件衣服。”刘玉指了指身边的戴君。
中年女人上下打量着戴君，然后对刘玉说：“您过这边来看看。”
中年女人带她们俩人来到了童装区。童装区摆着几个大衣架，衣架上挂满了大小不一的童装。
中年女人给刘玉介绍着各种款式的衣服，刘玉边看边用手摸一下布料。
刘玉拿起几件衣服让戴君试穿。戴君跑进试衣间，一件件试穿着，然后走出来让刘玉看……
最终刘玉帮戴君选好了几件衣服。中年女人将刘玉选好的衣服装进袋子里、递给刘玉。
刘玉付钱后，拉着戴君的手离开服装店、戴君的手里提着袋子。
无论生活给予什么样的磨难，每个人都要从容面对。无论发生什么事，只要有人一起承担，一切困难都是纸老虎。戴君来到了县城，生活突然变得很陌生，她的目光里有的只是新奇与胆怯……
